牧岛书语

谢念,人在JO坑,月更三千
我永远喜欢晓星尘/乔纳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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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薛】璀璨 02

02

晓星尘知道薛洋,而且“知道”了好几年。不说因为早就认准要走这条路,平时对娱乐新闻常有关注的他,就是普通人,只要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面临网络电视平面等信息轰炸,多少都会对“薛洋”这个名字和他那张讨喜的脸留下印象。

和他的名气一样广为流传的,是他从艺以来的经历。虽然薛洋那一方也许做过工作,在访谈中从来是对过去避而不谈的。但作为明星,那点儿家底早晚都能被有心人挖出来,就是再如何封杀也堵不住悠悠之口。不过晓星尘一直对八卦兴趣缺缺,提到薛洋,脑海中首先冒出的关键词是当红小生、演技扎实、影视歌三栖,以及得过许多奖,是以虽然说不上是粉丝,但印象还算不错,甚至可以说很好。不过他也没想到会好到对方泼了他一身果汁还能连眉头都不皱就是了。

回到家中,晓星尘坐在电脑前,搜索起了薛洋相关的关键词。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什么“十五岁辍学出道一炮而红”、“五年销声匿迹”、“参演兰陵自制剧‘再度出道’”这类陈年旧事之外,“得意忘形?薛洋转签兰陵传媒后资源不断,目中无人引‘差评’”、“薛洋节目中口无遮拦,XXX当场黑脸”、“XX爆料薛洋与XXX不和”这类新闻标题竟和薛洋得奖和新戏新曲的通告各占娱乐专栏一半版面。

晓星尘滚着滑轮,大海捞针一般从一堆无脑黑和无脑吹中寻找着想要的信息,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找到一个看起来评价较为中肯的帖子,标题叫《闲得没事,来818各路男神,没准就有你家的》。

不知道这楼主是有多闲,晓星尘粗略一数,帖子内大概罗列了近些年扫遍大小荧幕和歌坛的十几位男星,且图文并茂,内容十分详尽。晓星尘走马观花般爬着楼,终于是翻到了薛洋的楼层。

“以前的事就不赘述了,我怕这帖子保不住。性格差是真的,开头兰陵还处理过这方面负面新闻,后来看他越黑越红,毕竟颜值和实力在那儿,也不影响吸粉,就撒手不管了。不过有人说他改签兰陵红了以后目中无人?这话我作为路人颜粉都看不过去。你们看他十五岁演的第一部戏,那时候还嫩着呢,就是这个味。从他那会儿出席的综艺来看,应该是本色出演了。”

文字下面贴了一张剧照。那部剧在当年播出前后常在话题榜首徘徊,晓星尘也看过,说的是少年古惑仔的奋斗史。薛洋在里面也不是主演,只是一个衬托主角的小角色。不是科班出身,又是第一次演戏,也不知道剧组从哪把他挖来的,按说也掀不起大风浪。奈何担任主角的常萍不争气,长相和天赋均不如薛洋,不同框还不明显,一演对手戏,立时高下分明,就算后期在这种场面给了常萍各种角度大特写,也掩不住薛洋一瞬放出的光芒喧宾夺主。导致成品播出时,制片公司被喷剪辑偏心,给薛洋的镜头太少,而作为主角的常萍,所获得的所有的流量,不是在被嘲讽,就是在和薛洋比较。所以最后被这部戏捧红的,只有薛洋一个人而已。

楼主放的剧照是薛洋蹲在马路边,叼着根牙签冲着镜头微笑——这个镜头在剧中只有不到一秒,粉丝们逐帧截图,才把这一幕保存在永恒不变的jpg和gif中。当时的薛洋比晓星尘那天在酒会见到的还要年轻,一抹薄唇轻撇,在稚嫩的脸庞上漾开一个笑容,牙签被虎牙咬在齿间,像是一根甜甜的棒棒糖,但那双明亮眼中,肆无忌惮,谁都不放在眼里似的狂气好似与生俱来,光是这么看着镜头,对于屏幕外的人看起来,也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晓星尘直对着那像要将人穿透的目光,默默与他所见的真人做着对比。虽然这骨子里的狂气分毫未改,但晓星尘总觉得,他还是与当时不太一样。再接着把帖子看下去,竟然与楼主所见略同。

“发现没有,和当年相比,现在的薛洋除了自大,言谈举止间还多了一股子狠劲。例子太多,挑不出代表性,反正随便打开他一个访谈就能看出来。前一秒还笑得甜着呢,主持人一提到和那五年擦边的问题,他反应很细微,可接下来一个眼神,一声笑……不知道别人什么感觉,反正我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主持人在现场,应该感觉比我强烈,立马就转移了话题。不过这对他自己不是什么坏事。如果五年前的他一直发展下去,最多演个傻白甜霸总校园偶像剧,可是看看现在,多少大受好评的正剧大片都有他主演?”

晓星尘默然片刻,把这个帖子加入了网页收藏夹,再打开他没怎么打理过的微博,关注了薛洋的账号,然后关上电脑,拿起了那本薄薄的剧本。

不论如何,他都要争取拿下这个角色才行。

 

第二天晓星尘起了个大早,赶到试镜现场却发现前面已经来了几十号人。填过表领了号,晓星尘坐在门外排椅上,看着周围的人个个仪表堂堂,手里都拿着跟他一样的剧本,认真准备着自己将要表演的片段,再看评审室里出来的又一个垂头丧气,眼圈都有点红的男演员,顿时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了竞争的残酷。

《黄昏后》的剧组基本是业内首屈一指的配置,做起事情来也是精益求精,哪怕一个细节都要稳抓稳打,比如今天这一整天的时间,都是用于《霜降》这一个单元的角色试镜。薛洋作为早就敲定的单元小主演,鉴于大部分试镜角色都是与他对手戏最多的“霜华”,所以这会儿他也咬着莫玄羽刚跑了一站地买回来的草莓奶昔吸管,跟导演编剧制片人一起坐在评审席里。这是导演的要求。“霜华”一角的试镜除了其他因素,还要过他这一关,看和他合不合眼缘,站在一块儿有没有镜头感。比给他相亲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前提是,他得真的好好做评审。

“卡卡卡。你这眼神不对啊,我怀疑你根本没看剧本,你这是霜华?降灾都没你那么大怨气!想走这个路子也不是不行,可您台词跟背书似的,动作也僵硬,是关节里卡了弹簧还是嗓子里按了谷歌翻译?”

薛洋这一连串劈头盖脸的指指点点,直把座前的年轻演员批的面红耳赤。但碍于对方是前辈,又粉丝多如山海,不敢直言顶撞,就低低嘀咕着:“本来这一段有两个人出场,您不跟我对戏,我不知道要看哪里……还有拍肩的动作,也没法做了……”

薛洋笑了一声:“哦,还怨上我啦?告诉你,这可是你锻炼想象力的好机会。绿幕戏知道不?要是少个人连位都不会走了就回家洗洗睡吧。还有,你故意选这一场戏,是不是觉得拉我对戏能给你自己加分?你要是把这些小聪明放在演戏上,也不至于演成个木偶啊。”

那男演员听了,好像被噎住了一样,脸像一个刚吹好的灯泡,“我……我……”了半天也辩解不出来。

莫玄羽坐在薛洋后面,犹豫到这时候才凑上前,小声提醒他:“洋哥,差不多行了,瑶哥说……”

薛洋一点都不给他面子,直接抢过话头:“他说什么?他又不在这。你要是想他了自己回公司,用不着在这儿看着我。”

莫玄羽也被他怼了个大红脸,却不肯退,轻声反驳道:“是瑶哥让我看着你的……”

制片人脸上略显尴尬。一早上了,这位还不是被薛洋喷的最惨的一个。精益求精不错,但是这样,也不知道谁才能合这祖宗心意了。一边的编剧看气氛不对,赶忙打着圆场:“好了好了,认真一点,人家演员还等着呢。这位朋友今天可以先回去,结果我们最后会共同商榷,如果选中你,我们会跟你的公司联系的。”

薛洋轻哼,瞪了一眼莫玄羽。这小子金光瑶对他笑一笑就什么都能招,整个一人形监视器,现在他要不给编剧面子,不知道回去金光瑶要念多久。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一直没说话的导演坐在几人中间,静看这场闹剧,一脸高深莫测。这位在行内是出了名的“铁面导演”,态度专业,要求颇高。薛洋说得过分,却并非无中生有,而吹毛求疵在这位看来并不是坏事。看着那个演员一脸愤愤不平地出了门,导演摇了摇头,心中默默给他的名字打了个叉。

“下一个!”

晓星尘推开审核室的门,出于礼貌,给评审们鞠了个四十五度的躬,却没想到一抬头,正撞上薛洋抱着奶昔杯子冲他笑,笑得和那张剧照一模一样。

制片人低头看着手里的表格:“白雪娱乐,晓星尘是吧?有准备好表演哪一场了吗?”

话音一落,晓星尘还没说话,薛洋先把奶昔往桌上一搁,站起来抻了抻懒腰:“你说呀,我陪你对戏,省得有人回去给我打小报告说我只会找茬不干事。”

莫玄羽:“……”

他反常地积极,晓星尘却是踌躇起来。他的毕业评测一律优良,唯有台词一项是优加,此次他也准备发挥优势,准备的是一场独白戏。显然,这并不需要对戏。但是眼看薛洋已经绕出了评审席走到了他面前,他也不好说什么。好在台词都背下来了,晓星尘在心里快速翻着剧本,准备重新选一段有薛洋的戏临场发挥。薛洋则仿佛看透他的想法,说:“你准备的哪一场就是哪一场,尽管说,还怕我接不了吗?”

晓星尘停止虚拟的纸页翻动,笑容中有些歉意:“我选的……是录音带中那一段纯台词表演。”

薛洋倒很痛快:“就那一场了。你开始吧。”

晓星尘:“这……”他微颦着眉看着薛洋,确定他不是开玩笑之后,构思了一下,点头道:“好吧。”又转向评审席,说:“那么我开始表演了。”

目光再次投向薛洋时,薛洋微微一愣。不过一瞬间的功夫,晓星尘的神色已同刚才天翻地覆。眼皮之下像是雨后屋檐下的水洼,一滴一滴地汇进了三分悲凉,五分悔恨,还有两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情感,衬在微白的脸色上,使前两者更加刻骨铭心。他薄唇微抿,一开口,更是令人跟着他的语调为之心颤。

“日寇铁骑撤出我中华区区几载光阴,我之挚爱之国又开始上演自相残杀。此国之危难之时,我不能将我党护卫到底,甚憾之,却也无可奈何。只因……我已犯下不能原谅之过错……”

薛洋听完这长长一句,才回过神来,大感惊异。评审席上的几位也是同样的表情,同样的想法:这入戏之深之快,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实力当真不可小觑。

《黄昏后》的剧情背景构建在国共内战时期,主角阳光下的身份是一名外科医生,但日暮之后,脱下白衣,他还是一名中共地下党员。为了保护一份珍贵的资料,将它完整地交给上层,以此展开的一系列故事。

《霜降》这个单元,是在薛洋以与主角接洽,协助主角的地下党身份出场时开始的。当时他自称代号是霜华,但是经过几次事件,主角发现,他除了帮主角抓住了几个潜伏的叛徒,几个党员的死似乎也与他有关。最后抽丝剥茧,终于查出他是国民党的前军阀,现在的特务,代号为降灾。而真正的霜华,早在几年前就死了。

霜华这个角色,主要在回忆中出现。他是个大学老师,除了对党的忠诚,最大的爱好就是昆曲。他与当时被调职的降灾因戏结缘,两人互相不知对方身份,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了密友。直到后来,降灾无意间通过霜华查到了一个中共地下党站点。得知霜华只是偶尔与那个站点有联系后,出于立场,降灾把站点位置上报给了他的组织。霜华得知真相后痛苦不堪,在自己家里自尽谢罪。降灾赶到霜华家里,看到的只有霜华的尸体,以及一封调职电报。

降灾被主角揭穿后自知无法脱身,也不想做俘虏,便在追逐战最后选择了跳楼自杀。主角后来找到霜华旧址,从他家里找到一盘录音带,就是晓星尘现在表演的这一段。里面诉说了他对国家的赤诚和忏悔,只在最后留的这一句,却是说给降灾的话。

“于国,于党,我甚是恨你。之于我,则恨这个时代,更恨这场战争。你我相识这一场,我今想来,真如梦境一般。若来生你我只是你我,只望能再与君同台,再唱一折《惊梦》。”

薛洋听着晓星尘的念白,觉得眼角有点痒,用手指一擦,指尖瞬间湿润。他被晓星尘当做降灾和整段录音的倾诉对象,一直被他凝视着,竟就这么让晓星尘把他拉入戏了。

说完全部台词,晓星尘闭上眼睛深呼吸,再睁开,便回归了之前那个不卑不亢的新人演员状态。他再次向评审席鞠躬:“谢谢,我的表演结束了。”

导演和制片没说话,皱着眉头好像在沉思什么。编剧费了点劲才咽了口口水,平复下激动的心情,说出她一上午说了无数次的话,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漏了什么词。

“啊,好的,你今天先回去,我们会跟你的公司联系的。”

晓星尘再次鞠躬道谢。在擦肩的瞬间,他小声快速地对薛洋说:“你的衣服我干洗过了,下次再还你。”

薛洋也早从戏里走了出来,笑道:“好啊,我等着呢。”

几个月后,晓星尘如愿得到通知,成为了霜华的扮演者。根据剧组的要求,晓星尘拖着行李,提前几天进了组。找导演报道时,竟意外发现薛洋也在那里,还朝他挥着手夸张地打了个招呼。

导演回头看见他,也招呼着:“来得正好。你俩赶紧熟悉一下,他要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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