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岛书语

【晓薛】平安

平安夜写的，翻着微博突然想起这篇这边没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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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过往行人匆匆，没有一个人去留意蹲在街角的那个孩子。他浑身颤抖，整张小脸苍白如纸，所有的血色都集中到了左手，染红了半边衣衫，疼的几近晕厥，但却紧咬着牙，强迫自己不要睡，仿佛知道一睡过去，就会永远失去醒过来的机会。

这时，不知谁家的菜篮子里掉了个苹果，被路人你一脚我一脚踢到了这边来。薛洋睁大了眼睛，盯着那个圆滚滚的水果，像怕它跑了一般，用没受伤的右手把它抓了过来，顾不上擦上面的土和鞋印，狠狠塞到嘴边狼吞虎咽地大口啃着。

他记得上次夔州有人娶亲，喜婆让新娘捧着一个苹果上了花轿，说那是……

“苹果苹果，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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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张嘴。”

晓星尘闻言，嘴唇下意识一动，嘴里就又被塞进了一瓣酸酸甜甜的水果。

“怎么样道长，我挑的苹果甜不甜？”

晓星尘微笑着将苹果嚼烂咽下，对那少年说道：“你何不自己尝尝？都喂进了我肚子里，爱吃甜的又不是我。”

薛洋笑嘻嘻地道：“道长每天夜猎辛苦，可不得多吃点苹果。吃完了，才好保平安归来嘛。”

晓星尘摇摇头，暗自想道，他这话，倒像是送丈夫征战，等待凯旋的妻子说的。不过这念头只是从脑中一过，晓星尘没想过说出来。他二人心悦彼此，又不知对方心思。晓星尘唯恐唐突了，会吓着这少年。所以这些玩笑话，还是想想便罢了。

谁知这层恪守的窗户纸，终究还是要被打破。

薛洋托着腮支在桌子上，将面前一盘子削成小兔子形状的苹果推到一旁，状似遗憾地睁着眼睛说瞎话道：“不过听道长说甜，我突然也想尝尝。不过可惜呀，已经被道长吃光了。”

到底是孩子心性。晓星尘宽解道：“明日再去买些吧，家里的钱应该还是够的。”

薛洋道：“好啊！可是口说无凭，我倒要尝尝，是不是真的甜。免得浪费了道长赚来的银子。”

晓星尘的一句“你莫要去找人家麻烦”还未出口，忽觉少年突然逼近，两片柔软的触感结结实实地贴在了唇面上，一条灵巧的舌头钻进来，在他口腔里四处搜刮一番又飞速撤离，连带少年的气息也疏远了开去。

“不错，的确很甜。”少年说着，脚步渐行渐远，似是进了卧房，然后便是鞋子落地、被褥摩擦的声音。

晓星尘愣在原地，听着里间逐渐平缓的呼吸声，白布下的面颊被喜悦悄悄染红。他站起身，掀开卧房的门帘，想去和少年说几句话。思量片刻，又觉得此举太操之过急，便把手放了下来，拿起桌上的霜华转头出了门。

反正，日子还长着呢。

第二天，薛洋提着菜篮子走在街上。想起昨日的苹果，心念一动，就多走了几步去上次光顾的水果摊上买了几个，因为心情好，只砍了三分之一的价，吓得摊主接过钱时都哆哆嗦嗦的。

越临近义庄，薛洋心情越是愉快。他从篮子里挑出一个最大最红的，在衣服上擦了几下便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果然，果汁饱满，甜入心扉。

到了家门口，薛洋发现门从里面闩着，还隐约听到小瞎子和道长在说话。

……

“阿箐！跑！”

……

被啃了一口的苹果咕噜噜滚落在地，未能保得任何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