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岛书语

【晓薛】线上游戏的老公不可能是真人？番外二：VR

*「」内为游戏对话框内容

*带引号的“晓星尘”为原作背景晓星尘。

*电竞相关设定参考《全职高手》

*此处VR设定为不拿感应器，全身装备动作捕捉装备

遮天蔽日的妖雾弥漫在夕阳下的小城中。

魏无羡手持“陈情”，与怀抱“忘机琴”的蓝忘机在雾中背靠而立，警惕的防备着四周。

忽的，蓝忘机目光一凛，手指看似随意的在琴弦上一拨，一道冷冽波光便飞速向一处攻去。

「战斗提示：蓝忘机对薛洋造成了666点伤害！」

蓝忘机：“那边！”

魏无羡：“好！”

咒语与琴声叠起，二人瞄准那个方向发起了猛攻。这时，一个声音透过浓雾幽幽的飘荡出来。

薛洋：“这么快就找到了？不愧是含光君。可惜啊……”

魏无羡心道不好，但吟唱的咒语已经收不回来。

果然。

「恭喜玩家魏无羡成功击杀“木傀儡”！」

魏无羡向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喊道：“捉迷藏玩够了没有？有本事站那别动，我敬你是条汉子。”

雾中传来薛洋的笑声：“二位都是职业高手，我一个小玩家可不敢掉以轻心。”

一句话之间，薛洋的位置已经换了几个。如同鬼魅一般的声音像是与雾融在了一起，仿佛无处不在，又似乎根本不存在。魏无羡和蓝忘机不再浪费技能，如果在找到薛洋前二人先耗光了法力，那就直接GG了。

不知何处，薛洋的声音再度传来：“对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们一句？我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蓝忘机：“！！”

刹那间，琴弦颤动，凤鸣齐天。

蓝忘机护在魏无羡身前，琴音化作一道蓝色屏障，将直刺而来的霜花宝剑与其刺骨剑气格挡在外。

魏无羡叫了声好，又提醒道：“不要给他隐回雾中的机会！”

蓝忘机应了一声，收琴出剑。而对方也并非如他们所想般撤退，而是迎面而上。避尘与霜华交锋之间，两道清冽光芒在浓雾中伴随着铿锵剑鸣飞舞的耀眼。

这方酣战，魏无羡也不甘于看戏，而且在这鬼地方除了看剑光表演WOTA艺以外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横陈情于唇边，立时龙吟遍野。伴着高亢笛声，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受召而来。

有几只？几十只？几百只！

薛洋自是知道那都是什么，倒也不慌。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物，口中念念有词。不过片刻之间，那些诡秘声音便安静了一瞬，随后又更加急促得再次骚动起来。他此举看似毫无效果，但魏无羡却知道，不一样了。那些东西不再受他的笛声牵引而动，却转而被薛洋的法器所驱！

魏无羡也不管薛洋在哪，拿着陈情随便指了个方向破口大骂。

“薛洋！你过分了啊！把地图调成这鬼天气就算了，开混响吓唬人也算了。现在你居然还开挂！老公是GM了不起吗！！！”

只听雾气中，薛洋的声音飘忽而来。

“就是了不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招架避尘攻势的晓星尘听到这段对话，无奈的勾起嘴角。

真应该给无羡和忘机看看薛洋给他私聊的“战斗指挥”。

「薛洋：道长，你看他们一个用琴一个用笛，我们能不能把技能音效关了？这样他俩就用不出技能了！」

瞧瞧，这才叫真·过分。

魏无羡并不知道要不是晓星尘拦着，薛洋无耻的底线还能再低一个层次。只据当前情况，他向剑光闪处喊道：“小舅，答应我，游戏正式开服后别放这个滥用私权的小辣鸡进竞技场好吗？不然你这游戏吃枣药丸的！”

谁料薛洋却抢先回道：“你才药丸！你全家都药丸！”

魏无羡：“你把你家道长和你自己都骂进去了谢谢，小！舅！妈！”

被一句“小舅妈”噎住的薛洋：“……”

看这边都拉起了家常，过招的两人也各自住了手。晓星尘不置可否的笑道：“今天只是试一试VR效果和战斗系统，正式版中出不出竞技场系统还要再观察一下。”

唉，两口子护短啊。魏无羡摆摆手：“出吧出吧，还挺好玩的。到时候要是能把我家忘机做成像你这样的可操作可攻略角色，记得公测的时候给我留着啊！”

晓星尘点头：“没问题。不过剧本要你们自己写了。”

魏无羡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我俩的故事绝对精彩，而且保证写的比云深战队规章条例还长！是不是啊蓝二哥哥？”

“嗯。”蓝忘机应道。顺着声音，魏无羡望过去，似乎透过层层浓雾看到了他柔和的眉眼和微微翘起的嘴角。

“=3=~❤”

忘羡二人今天不过是抽个空，帮晓星尘测试初见成果的VR系统的线上联机模式，他们下午还有训练，又说了会儿话就与另外两个道了别一同下线了。

只剩两人的游戏世界。

薛洋伸了个懒腰，大呼一声：“爽啊！”

晓星尘摇头笑笑，振袖在虚空中一挥，笼罩整个义城的浓雾便散了开去，现出月朗风清的夜空。下一秒，薛洋就撞过来搂住了他的肩膀。

“道长你说，要是魏无羡知道我那个‘挂’其实是出自他手，会是个什么表情？”

虽然在游戏中，“晓星尘”的眼睛依旧是失明的，但作为人工模式的操作者，晓星尘却是将薛洋一脸的得意尽收眼底，失笑道：“也就是无羡他们不会跟你真生气，以后可不许这么胡闹了。”

薛洋回了他一个鬼脸，一点知错的样子都没有：“知道啦！”

晓星尘叹了口气。薛洋有自己的一套道理，做什么事都是理直气壮，让他认错简直比登天还难。晓星尘深知此点，既然他已答应不再犯，索性也不跟他做无用的计较，便道：“回家吧。”

薛洋应道：“听道长的！”

说罢，薛洋松开晓星尘，迈开腿就向义庄的方向走去。晓星尘却没跟上去，站在原地笑而不语。如他所料，没走两步，薛洋就“哎呦”一声，捂着鼻子痛苦的蹲下了身。

晓星尘明知故问：“怎么了？”

薛洋嘟囔着说：“……撞墙了。”

晓星尘没忍住笑出了声。

薛洋怨气满满的回头斜了他一眼，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了无赖：“啊！洋洋摔倒了，要道长亲亲才能起来！”

没让他等多久，从薛洋身后就伸过来一只手，轻轻捞起他的下巴。他顺着那只手仰起头，一片阴影压了过来，两瓣温热在他鼻尖上轻轻一啄。

“可以了吗？”晓星尘笑着问。

薛洋没说话，只盯着晓星尘脸上那四指宽的绷带发愣。他知道，如果没有它，这双眼睛在上方的星空映衬下，该闪耀着怎样的光芒。

“道长，游戏是你做的，数据和模型你都是可以改的吧？”薛洋开口问道。

“嗯？”晓星尘疑惑。虽说平时薛洋仗着是GM家属，也会像之前那样改个天气、给自己加个特效什么的。但除了二人的初次交流外，这还是他第一次要求晓星尘修改游戏数据。

薛洋抬起手，在那条绷带上抚弄：“我们把这个摘了好不好？”

这并不是全息游戏，他理所当然得并没有摸到什么绷带，只碰到了晓星尘的VR眼镜。晓星尘却明白了，他说的“这个”指的是什么。

捉住在眼前乱晃的手，晓星尘温声道：“可以是可以，但要怎么跟那个‘我’解释？”

这个‘我’自然是指“D计划晓星尘”。毕竟不是寻常眼疾。一对眼珠失而复得，可不是随便能搪塞过去的事情。

薛洋脱口而出：“这有何难？就往我身上推嘛。就像当初复活的时候……”

说到一半，薛洋却顿住了。道长复活时，身周一片鲜血涂就的血阵，外行人都能一眼看出是歪门邪道。而他后来答应过道长永弃鬼道……

冥思苦想后，薛洋认真道：“要不你就把我的眼睛蒙上，就说你师父找来这里，我让她把我的眼睛换给你了。”

他神情郑重，惹得晓星尘情不自禁把他的手拉到唇边轻吻，一双薛洋看不见的眸子里光芒闪烁：“我怎么舍得。”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他在游戏中看到蒙眼的薛洋，心情想必和现在的薛洋差不了几分。

“别想了，会有办法的。”晓星尘补充道。

“道长……”

“信我。”

“……嗯。”

“对了，”晓星尘忽然想起一事，“D计划与VR的兼容性也要测试一下。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歇？”

薛洋猛摇头：“不累！”

晓星尘笑着站起身，手臂再次一挥，立时场景转换，二人从义城的街道上直接回到了义庄。

“我去开机。”晓星尘说着，卸下了VR眼镜和身上的动作捕捉设备。

他们现在在抱山科技游戏公司中，晓星尘专门开辟出来玩VR的一间空荡房间，距D计划机房还有一段距离。

晓星尘出门后，“专属男神VR”中的“晓星尘”就呆呆站在那里不动如山。

薛洋还坐在地上，百无聊赖的等着“晓星尘”启动。不过等了几分钟，他就坐不住了。

一动不动的晓星尘他是见过的，不过那时候的晓星尘……不说也罢。

此时心境与以往大不相同，薛洋也有了逗弄的心思，爬起来围着“晓星尘”转着圈的左看右看。

啧啧，我家道长就是360°无死角的好看！

想起这么好看的人现在可是属于他的，满足感几乎要把薛洋溺死。

他欢喜的有些得意忘形，伸出双手，想去触碰“晓星尘”的脸。

现实之中，那个位置并没有任何人，他当然是什么都碰不到的。薛洋没疯，这道理又怎会不知？但他就是想这么做。

在指腹将要接触到“晓星尘”的皮肤时，“晓星尘”轻轻一动，薛洋连忙收回手。

薛洋：“道长？道长？”

“晓星尘”面向薛洋，用与现实晓星尘如出一辙的声音询问道：“嗯？何事？”

薛洋笑道：“方才道长一直发呆，我还以为道长睡着了。”

“晓星尘”莞尔：“站立入睡的本事倒的确是听师父讲过，可惜她却未曾传授于我。”

说罢，“晓星尘”眉间又微微颦起：“方才……我不知为何意识有些模糊。恍惚间似乎经历了一场打斗……有人来过了吗？”

薛洋闻言，不自觉打了个冷战，声音却与往常无二，调侃道：“看来道长是无师自通了站着睡觉的本事，这是做了一场大梦啊？”

“晓星尘”垂首轻摇，语气坚定：“不，不是梦。若是在梦境之中……我是可以视物的。”

薛洋的脸阴了下来，语气依然不变：“哦？那道长除了打斗，还记得什么？”

“晓星尘”回忆道：“记忆并不清晰。只记得我似乎身不由己，你对我发号施令，我无视了一些，也做了一些……其间，霜华还感应到了强大尸气，我却脱不开身……”

说到这，“晓星尘”眉头皱的更深：“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用鬼道的吗？”

薛洋不做解释，也没法解释，心想，得，把坏事都记住了，好事一件没记住。

他这边不言，“晓星尘”那边却忽然从自己的认知中，想到了一种与他这段记忆的情况非常相近的情况。再将思路重新梳理，霎时如遭雷劈。

“晓星尘”颤抖道：“薛洋，当初你将我复活，用的是什么法子？”

说着，“晓星尘”覆眼的绷带出现了一丝鲜红——如果“晓星尘”也看见，一定会将自己现在可怕的想法否决，但那明显不可能，绷带上的血量也没多到让他感觉到的地步。于是“晓星尘”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中，恐惧、悲哀，更多的是愤怒：“你告诉我，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是不是……”

停顿了许久，最关键的那个词“晓星尘”始终说不出口。薛洋却没了耐心，开口替他补上。

“道长是想说……凶尸？”

听那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晓星尘”险些站不住，脸色更是苍白如纸，连唇上都没了多少血色。

“是真的……？”

“要是我现在说的道长还愿意信的话，想不想听听我的解释？”说着，薛洋又嗤笑一声，“我猜你又要说不想。但这次我的话也一样。管你想不想，我偏要说！如果我说完，你还想再寻一回死的话，那么随便你！”

这时，从薛洋身后传来了不属于游戏的声音。

“阿洋！”

晓星尘一手撑着门框喘着气。从机房回来的路上，晓星尘突然想到，在脱离人工控制后，操作记录会自动去除旁枝末节，剩下的主干部分，会以记忆的方式由D计划“晓星尘”继承。刚才的记录中，晓星尘与薛洋的私人谈话没有造成任何剧情进展，相比来说，之前的四人对决就重要的多。而战斗之中，薛洋用了阴虎符……

再思及战斗模式，他们用的是纯粹的薛洋式流氓打法。反正是玩，晓星尘也就依着他，全权交给薛洋指挥。他也是晓星尘，稍微换位一下就推导出了这样的记忆在那个“晓星尘”身上会被理解成什么。

晓星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种情况下，现在回去开启人工模式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于是晓星尘走向VR室的脚步越走越快，最后甚至变成了疾跑。

推开门时，听到的就是薛洋那句极为耳熟的话。

来晚了吗？

不知游戏世界中的矛盾是否激化，晓星尘迈步走到薛洋身旁，握住了他的左手，并在他的小指上不轻不重的按揉。

薛洋浑身一震。

小指上传来的触感，将深陷前世代入感中的他拉回了现实，使他立刻冷静了下来。

紧紧回握晓星尘让他放心，薛洋抬起头，重新面对游戏中的晓星尘。

其实他刚才说的话，并非完全没有理智。若说以前的薛洋说这番话时是存着一丝侥幸，那么现在的薛洋不说十成，也是有着八九成的把握。毕竟这次与之前完全不同，是实打实的误会，却也是不能明说的误会，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晓星尘知道自己是一堆数据堆出来的虚拟人物，这种一般人想想就背后一寒的事后会怎么样。现在薛洋就谢天谢地他没问宋子琛在哪，这个他是真不知道，估计连游戏GM——身边这个正牵着薛洋左手的晓星尘也早忘了他复活“自己”那四小时把宋子琛更新到哪去了。

VR世界中，“晓星尘”听到那句话，也被勾起了那段如噩梦般的过往，但他听出薛洋语气比记忆中更加笃定，便又微微侧首，决定听他这次怎么说。

薛洋缓缓道来：“其实凶尸这一点，根本不用我解释什么。我们这些日子，道长可曾感受到一点异于常人的地方？若有你像这样会进食、会流血、会出汗、会疲累的凶尸，纵是鬼将军也该自惭形秽！”

话说的一点不客气，“晓星尘”的脸色却是稍微稍微好了一点。关于这点他本也存疑，只是战斗中的记忆与印象中的凶尸太过相像，他是死而复生的人，面前人又是鬼道中个中翘楚，让他不得不往那边想。

“晓星尘”又问：“那么之前我又为何听你指示，神志不清的与人缠斗？那两人又是谁？”

这个问题有点尴尬，若是和盘托出，“晓星尘”就会发现自己其实是一个游戏中的人物。

还好薛洋是个说瞎话不眨眼的。

“那两人误闯此地，其中一个也修鬼道，无意间发现了我的阴虎符，认出是好东西，就想跟我抢。但要是阴虎符被他们拿走，恐怕局面是道长不愿意看见的。可我又答应过道长不再碰鬼道，就给道长下了点迷药——现在看来我一心软，量下少了。那个鬼修还修得不错，另一个比他还厉害，我一个人打不过，就用牵丝木偶术，借了道长身体一用。”

话音一落，游戏内外两个晓星尘同时扶额。

有理有据，竟无法反驳。

“晓星尘”消化了一会儿，摇头道：“你……罢了，你也是好意……但若有下次，直接告诉我便好。”

薛洋松了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就见“晓星尘”向他这边靠了过来。他们本就站的不远，“晓星尘”跨过这几步之遥，双臂一展。虽然薛洋没有感受到任何触觉，但很明显的，他被“晓星尘”抱在了怀中，片刻后，立体声耳机的一边传来“晓星尘”靠的极近的声音：“薛洋，抱歉。”

薛洋承认，对于“晓星尘”对他的不信任，他当然是怨的。可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反而让薛洋不知所措起来，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倒为自己又编谎话骗道长的事不自在起来。

“阿洋？阿洋！”

不在场景中的晓星尘见薛洋身体一僵，以为游戏中出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连忙绕到他面前，按着他的肩膀，唤着他的名字来回摇晃以试图让他清醒一些。

由于身上的动作捕捉设备，薛洋身体的晃动也反映到了游戏中。“晓星尘”哪里知道是有人在晃他，只觉怀中少年颤抖个不停，不禁有些自责。今天能有这场误会，虽有薛洋的责任，但大部分原因却在他，他到底还是心魔未除。

这时，薛洋却有了动作。他伸出双手，向前做出环抱的动作——抱住了游戏中的“晓星尘”，也抱住了现实中的晓星尘。

“这话该我来说才对。”

不管哪个，他们都是晓星尘。尽管于事无补，可他欠晓星尘这么一句话。

“对不起。”

接着，薛洋的身体真的被一双臂膀圈住。

一左一右，耳机内外，两个一样的声音重叠，成了一声叹息。

前尘如大梦一场，过不去，忘不掉，逃不了。

不如珍惜当下，以免来世再度悔过之苦。